*现PA、久别重逢的老梗、OOC.
01.
“我来为您介绍,这位是刚回国的……”
“谢谢你,桃华。”罕见的不绅士地打断他人。不顾众人脸上浮出的惊讶神情,声音的主人向前迈近一步。笔挺西装、格纹马甲、象牙色衬衫,包裹在三件套下的胸膛隐隐起伏。
“许久不见了……斑。”
视线齐齐聚集,站在焦点中心的宇智波斑微微偏头,黑发晃动,露出一片侧颈。他静默地看着眼前人,过长的刘海遮隐住瞳仁间一闪而逝的光。
“啊,的确许久不见了,柱间。”
二十八岁,也是会上演旧人重逢的年纪了。
“研究所设在木叶的新校区,为教授准备的公寓也在那里,通行证我也带来了。之后遇见任何问题都请联系我。”
“宇智波教授的团队因为还有后续项目需要交接,下个月初才能全员回国。”
……
公事完毕,酒桌上的气氛渐渐散漫起来。虽然身居校长一职,但千手柱间的作风,精炼成平易近人四字,一点都不夸张。
“校长与教授是旧识吗?”
“说起来,教授也是从木叶毕业的吧。”
“那在座的大半都是校友呀!”
千手柱间拿起餐巾,抹过嘴角,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中,含笑道,“我与教授是同级生,不过在不同专业。”话音莫名一顿,短暂到无人察觉,“旧识,算是吧。”
一直缄默少语的话题中心另一人,突然开口,“认识快二十年了,就只是旧识吗?”
即使是在温暖的室内,男人也没有摘下手套。暮色四合,窗外的皑皑雪景像一面反光镜,刺眼的白被玻璃窗上的水汽晕染,化成一团柔软的云。宇智波斑坐在其中,手托下巴,眼梢微扬,懒散自若地望向他,“几年没见,变得无情了啊,你。”
几年没见,你倒是和从前一样。
即使身处人潮中心,大脑也游离在世界各地。不理睬、不参与,只对感兴趣的话题施予注意。
初见的惊喜与激动褪去后,只剩下满腔无言。千手柱间说不清胸口起伏的呼吸是什么滋味,但久违的——解开领带,他放松地笑了,“抱歉,旧识这个说法的确太无情了。”
即使分手,即使做不了情侣,他与宇智波斑的关系也不该只是单单「旧识」两字。
设想过在未来某天与他相遇的场景吗?
没有,在决定回国之前,一次都没有。宇智波斑讨厌做不存在可能性的假设。但决意回国后,他不止一次地思考过这个问题。
那为什么要回来呢?
什么为什么。他是做事目的性极强的人,但并不是将所有行动都要赋予意义的性格。想回来就回来了,哪有那么多为什么。
坐在他对面的长发男人在与旁人闲谈,目光温和,言语风趣,举手投足都透着成熟人士的姿态。宇智波斑侧耳听着,轻轻摇动玻璃酒杯,冰块相撞的声音,让他想起寒冷的鄂霍次克海。
乘车到日本最北端的公交站,下车不远就能看见这片冰冷之海。
八年前,还是毛头小子一枚的千手柱间握着他的手,在零下二十度的凛冽海风中,向他告白。在他身后,是枯萎的芦苇丛和蔚蓝天穹。
他说,喜欢你,即使是在这种鬼天气,被冻的四肢僵硬,浑身冰冷。但只要想到你、见到你,心脏就怦动不已,不信你摸摸。
眼睫都挂上霜的宇智波斑丝毫不感动,甚至在千手柱间拉他手时,毫不客气地捶了对方一顿。
“你是笨蛋吗!”
“你说什么?风太大了,我听不见!”
“我说,你是笨蛋!跑到这来就为了说这些吗!”
“哈哈哈!斑!你不觉得在这告白很浪漫吗!”
“……”
理科出身的宇智波斑不懂文科生口中的浪漫。他只觉得,温暖十月,在哪儿告白都比在这儿好。甚至是宿舍,也比这里好一千倍、一万倍。
二十岁的他读不懂恋人的心意,但二十五岁的他,懂了。
与千手柱间分手后,他独自乘坐红眼航班离开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。凌晨六点的高空,睡意与星星都浸泡在云里。他打开遮光板,看着晨曦的光淌进寂静昏暗的舱内。望着窗外跃出云海独挂半空的红日,他突然就明白了,五年前,千手柱间想与他分享的是怎样一份感情。